我不等待天明,因為我在等你
凌晨一點十五分,崛江侑亞將 Ayu 落在地上的小毯子拾起,聲響不大,狗狗只是睡眼惺忪地睜眼看了主人一眼便又沉沉睡去。回到餐桌前,她慵懶地撐著頭往剛熱好的牛奶裡加入蜂蜜,也不急著攪拌,就這樣看著冉冉上升的煙霧發呆。
萬現在在幹嘛呢?
兩週前大神萬理告訴她,這次要去比較遠的地方拍攝,需要比較長的時間,對她千叮嚀萬交代他不在時要注意什麼便趁著她還在睡覺時出門了。
「如果有叫我起床,就可以跟他說聲路上小心了。」說不定還可以要到一個吻,侑亞喃喃自語地說。她將萬理留下的便條紙貼在桌上,上面無非是不可以不吃飯、衣服不要放一整個星期才洗、別坐太久記得站起來伸展一下、出門要梳頭髮……諸如此類的叮嚀。
侑亞的手指循著萬理有力的筆跡,她喜歡戀人這些不厭其煩的叮囑,指尖依樣畫葫蘆地照著寫了一遍,她輕笑一聲,字體也很有萬的感覺。侑亞試想萬理動筆時的心思,腦中浮現男人思考的神情,他習慣向上看,眼角柔和地下垂,接著便靈光一閃的低頭書寫,她好想知道大神萬理那時都看見了什麼。
她學著他向上看,彷彿看見了藍髮男子的身影,對她笑、對她生氣,皺著眉頭說牛奶都要冷了,她聳聳肩老實地喝了一口。牛奶的溫度適中,但甜度似乎稍嫌不足,她還盤算著多添幾匙蜂蜜,才一伸手,眼角便瞄到其中一張便條紙上大大地寫著:別吃太甜。
侑亞頓了頓,不甘願地收手,委屈地捧著杯子,「萬好囉唆……」
她其實已經很睏,在與大神萬理重逢後,她便鮮少又想他想到難以入眠,與他成為戀人後得到的幸福超乎想像,每當想起印入眼簾的藍髮男人選擇她,不久後就會回到這個家,她便激動地快要落淚。
侑亞無助地將臉埋入雙掌,難以置信自己會被思念逼到這個地步,她自認並非不甘寂寞的人,但大神萬理卻是那樣的,用最堅定的目光將人溫柔慎重地擁進懷裡,甚至一點也不急躁,等到她終於意識過來,便早已陷入他無所畏懼的寵愛裡。
短針指向數字二,侑亞昏昏沉沉地想著,飲畢的空杯還放在桌上,眼皮已經重的快要撐不開,她看見自己的睫毛像羽毛般從眼前掃過兩次,便深深墜入深不見底的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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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兩點半,大神萬理推開門,進門前便從門縫間瞧見三更半夜還亮著燈的客廳。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客廳,果不其然發現趴在桌上沉沉睡去的戀人,她的手機放著鋼琴曲,電量已趨近於零、喝完的牛奶也放在手邊,稍微向前一揮便會墜落。大神萬理蹙眉,關掉音樂,盤算著先把杯子拿去洗,再回來處理睡在這早上起床一定會腰痠背痛的戀人。
「萬……」
「醒了?」大神萬理微微低頭查看,女孩還閉著眼,嘴裡喃喃喚著他的名,看起來莫名有點委屈。萬理勾起嘴角,蹲在侑亞身旁柔情地望著她,他們已經好些時候沒有好好對話,他的戀人不習慣講電話,與她的訊息也經常都是問候與早點休息,幾乎沒有其餘閒聊。
他也並非喜歡密切聯繫的人,一向無法用聯不聯絡來判斷他的愛。但習慣或許就是人類行為中最不理性的一件事,崛江侑亞就是這樣的一個人,讓他的生活裡充滿她的音樂,將她生活中微不足道的小事與他分享成幸福。
「侑亞,我回來了。」
他的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,他沒有打算要叫醒她,只是微笑著撥開她的髮。那個在電視上看見的人、從耳機裡傳來的聲音,只要眼前沉睡的這人在夢中喚了一聲他的名,就遠遠超越這一切。
大神萬理傾身吻上她的眼角,驚訝地從中嚐到一絲鹹味,他用拇指輕柔地磨挲著女孩的眼尾,爾後輕嘆一口氣。
「做個好夢,醒來我就會在妳身邊了。」
